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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水草

2011-8-22 16:14:03不详 sandwichl 【字体:

他问:“河里有没有水草?”   “没有。”   两天之后,他自杀而死。   —— 一个流传甚广的推理故事   我口吐白沫的躺着,像一条菜市场里翻滚的鱼,恶臭、垂死,庄子错了,做鱼哪里有快乐?男人和女人揸巴着两手,狞笑着拾起我,看看我够不够健硕,拿到桌子上会不会鲜美。   谁都可以任意凌辱我,我暴怒、扑腾,没有人知道,我来自遥远而神秘的东海,却在北边一个贫穷城市的鱼肆里,苟延残喘。   敲完这段文字,纤纤从电脑那端问我:“怎么,最近很不开心吗?”   “没有,我只是想实验一下,什么叫意识流。随手写的,很天才吧?”   纤纤是在新浪论坛上认识的笔友。我先看她的文章,写朴树的——《除了衰老,我无事可做》。   我像一只漂流万里,在地中海找到同类的鱼儿一样,饥不择食的读完。然而,我有点失望,给她发了一封信:“你用的标题比你的内容好。”   没想到,她立刻就RE过来:“为什么?”   我说:“你写的是自己的感受,跟朴树不搭边,而且,你把朴树写得太高了。他哪里有那么深沉,摇滚歌手而已。”   她说:“我喜欢歌手,就是因为他表达的是自己,他终于能像自己的梦想一样,在灯光与掌声中自由的飞翔。”   自由的飞翔!原子时代了,少说雅典时代的抒情诗人的傻话!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只鹰或者雕,可那是在我摔断脊椎骨之前。   母亲的秀美使我成为美男子,父亲的遗传因素又使我矫健而稳重。竞选系会主席的时候,别人都在那儿侃侃而谈,这个纲领那个计划。   我走上竞选讲台,从别人的眼光中,我清楚自己是多么风神俊朗,那些歪瓜劣枣根本不是对手。 我挥了一挥手,声音刚毅有力:“我所想做的,他们在前面都已提到,我不想多说。我承诺的只是,把这些变为现实。”   当选,本就是这样容易的一件事。亏他们请客印小册子拉选票,劳民伤财。   任何一个国家的领袖在竞选时总是天花乱坠,而民众们关心的只是问题是否能真正得到解决。   老实说,我曾经是个有野心的人,以我的家世背景和入学以来的良好表现,将来,我很有可能会成为政坛领袖。   那个游泳馆的负责人已经被撤职了,可我依然憎恨他。那天,池里的水深比往常浅一公分,当我跃入水池时,头触到了坚硬的池底。我立刻感觉到了折裂与疼痛。生平第一次泪流满面,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将门虎子的风格。   我憎恨一切,无论是春天的风还是在风中行走的人。我憎恨一切能走动的生物。   纤纤问我:“为什么你的ID是‘冷漠’?”   我骗她:“你没看出来我在炒作自己吗?谁看到这个ID,都会来问问我,为什么。我发的帖子,访问量肯定是最高的,将来当作家,肯定能赚。”   “干脆你别叫冷漠,叫‘妄说’得了。”她嘻嘻笑道。   “你为什么叫纤纤了?”   “因为我很胖,我渴望苗条。”   其实,我冷漠,是因为,对于一个丧失下半身功能的男孩而言,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关心呢?他曾迎着绚丽的日出梦想过,现在,他只能在青紫色的暮霭中度过残生。   “噔噔”,母亲在敲门,现在,她每隔半小时就会上来看我一次,不管楼下有多少客人。   “董徊,陈伯伯刚才来了,要我问你好!”   “知道了。”   “方樱儿也来了,她带了一些你喜欢的画册来,在楼下。”   “知道了。”   “你不想见见她?”   “妈,我求求你……”我冷冷的说。   为什么他们要强迫方樱儿来见我呢?难道,他们以为,这样,我会好受一些?大学四年,方樱儿只是炽热的都市里冰凉的水滴,她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可我知道,那是因为我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纤纤就不一样,她完全不知道我的贫富贵贱。而我在她面前依然可以保持良好的自我感觉。比如我可以嘲笑她的酸气。刚开始的时候,我有几分矜持,说话文雅得近乎咬文嚼字。比如要表达,“我点了一下头”,我会说,“我颔了一下首”。   “你这样说话,不配当网虫,网虫说话,好比球场上看球,见到臭球就骂,看到好球就大声喝彩,哭哭笑笑,完全自然。”她纠正我。   “我这样说话,是个人风格,谁也别想造就我。”我傲然说道。   她给我讲了一个笑话:“古时候,有一个秀才,嫌他老婆说话不文雅,就教训她说,吃饭要说进膳,不要说吃饭。老婆记住了。一天,有一个姓杨的朋友来看他,他不在,老婆出来接待,问:‘你贵姓?’‘我姓杨。’‘哦,请问,是公羊还是母羊啊?’姓杨的朋友暗觉好笑,回答说:‘公羊。’老婆招待他进来之后,便又热情的问:‘您膳过了没有?’姓杨的莫名其妙,回答道:‘没膳过。’‘好的。’老婆进厨房磨刀去了。姓杨的朋友越想越害怕,起身就走,老婆慌忙追赶,大喊着:‘你别着急呀!等一会儿,我给你膳(骟),我给你膳(骟)。”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后来,我说话,就没有那么酸了。   纤纤上网的次数很频繁,在网上经常可以碰见她,她喜欢的是影视和文学,尤其喜欢推理小说和恐怖电影。我以前总是忙于课业,没时间接触这些,她就成了我的家教,教授的全是《尖叫》、《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女巫布莱尔》、《午夜凶铃》这些东西。她把故事讲一半,然后让我猜结尾。或者,让我租碟去看。看到贞子从漆黑的电视屏幕上爬出来之后,我教训她:“你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喜欢这样血淋淋的东西。”   “可同学都在看啊,在寝室里讲,我不看,岂不是很老土?”我能想到她的眼睛像蜻蜓的翅膀一样扑闪,泛着粼粼波光。   等了一会儿,她的字一个接一个打出来:“再说,我喜欢感到恐怖,因为它使我对安全有一种特别的渴望。在黑暗中等待一个陌生而温暖的拥抱”   我冷漠的心在这时候忽然悸动了一下。   有一次,我问纤纤:“你好看吗?”   她笑道:“还可以啦,爸爸妈妈生我下来,还不冤。”   我幻想着她的容貌与衣着。   她也问我:“你是怎么样的?你有钱吗?”   “不,我的薪水很一般。”我骗她。   她说:“你还是不要有钱的好,男人有钱就变坏。”   “ 这是必然的吗?”   “是。”   “那你以后谈恋爱,岂不是不找有钱人了?”   她说:“我会找有钱人的,只要他在家里对我好就行了。”   “你真是一个爱财如命、无药可救的人啊。”   方樱儿来得次数更多了,她是个外表清秀的女孩,留一头雅致的短发,但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冷冽之气。   床前有鱼缸,华贵的金鱼在水草中游弋。方樱儿在往里面丢鱼虫。这时,我想起纤纤讲过的一个特别恐怖的故事:   “有一个男孩来到一个池塘边,问当地的居民: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水草?居民回答:没有。   他当即面如死灰。   过了两天,这个男孩就自杀死了。”   她问我:“你猜猜看,为什么男孩要自杀?”   “因为他吃了****,别人告诉他只有这儿的水草才能救他。”   “不对。”她说。   她让我猜了七八个答案,然后开心的嘲笑我,说:“现在,要我告诉你答案吗?”   “你告诉我吧!”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男孩曾经跟他女朋友来这儿游玩,他女朋友不小心掉进水里,他连忙下去救她。捞呀捞呀,他的手忽然碰到一团缠绕的东西,他以为是水草,就撒手了。他的女朋友再也没找到。”   我突然感到本来没有知觉的大腿在打着寒战。   她等了一等,才说:“原来,他摸到的不是水草,是他女朋友的长发。”   我的心就那么清楚的感受到了残酷,但我像所有要强的男孩子一样,口里依然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儿童级的。”   “不可怕吗?”她应该在电脑那端喃喃自语,“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抓住心爱的人,却活生生的放弃了。”   方樱儿大学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市里的外贸办。本来,作为外地生源,要留在上海是很难的。可她让我妈出面了,自然很容易就搞定了。   我到底爱不爱她呢?   以前,我从未想过,她是很多男生追求的对象,于是,我要征服她。天生丽质的她能给我带来荣耀。现在呢?我需要吗?   终于有一天,我跟纤纤讲:“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   “你要去外地了吗?”   “我要结婚了。”   她沉默了半晌,她说:“真的吗?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过你女朋友?”   “在虚拟的生活里,有必要讲出真实的情感吗?”我淡淡的说,她没法看到我的苦笑。   “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但妈妈说,她会很好的照顾我一生。”   “在你结婚之前,我能见见你吗?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好的。”我答应着,突然之间,冷彻心肺,泰坦尼克的结尾,杰克陷在深海里,也像我一样寒冷和绝望吧。可他却握着露丝的手,鼓励着她要好好的度过余生。   我们约好上午九点半在市中心公园会面。   可在最后一霎那,我后悔了。我不关心纤纤是丑还是美,因为她的言谈和思想已经深铭我心。可我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呢?一个坐在轮椅上,面容俊美,但心中充满了憎恨与忧伤的人?   大风之后,终于出现了一个柔和的晴空,我看见院子里,碧绿的草已经在边缘生长出来了。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这些与我无关。   在网上,她传送的比特和文本,一点一点稀释着我的憎恨。   在她身上,我找到了平实与温暖,我对生活产生了小老百姓一样的热爱:吃烤红薯,去秀水街和动物园买廉价的衣服,一起看恐怖刺激的电影,在战栗与黑暗中紧紧相拥。   当世界抛弃你的时候,还是有一个人,愿意和你互相扶持。   可我不知道纤纤怎么想。我可以给她金钱,但不能给她性爱。   如果,她嫁给我,她要一天两次为我端尿盆、换去肮脏的衣服,她还要替我擦去嘴边的白沫,擦去身上所有的污垢。   “纤纤,祝你将来找个有钱的爱人!”我说。   纤纤的字出来,是温柔端正的楷体:“你不知道,那天公园里的草,有多么芳香。”   不久,方樱儿嫁了过来,与其说她是我老婆,不如说她是我的全职护士。不过,她的耐心更好,哪怕我狂暴或冷漠的对待她。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不是吗?别墅、轿车,某个公司总经理的头衔。她老爹生病、她弟弟妹妹上大学,她的三姑六戚……都不会担心没钱了。   我对她不好,她知道。其实,我感激她对我的照顾,可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像婴儿一样的盘弄呢?   她在外面有没有别的男人呢?她难道愿意就这样陪我一辈子?   情人节的夜里,方樱儿推我去人艺看了一场话剧。我察觉出路人的神情,回来就冲她发了脾气:“我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出去!别人看着你,就好象看着圣母一样!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阴阴的笑着,“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们不这么想,不就行了吗?”方樱儿强自笑道。   卸过妆后,我看着她的脸,隔了夜的鸡蛋的颜色。   纤纤过得怎么样呢?上学还是工作?她的爱人,也会在深夜里欺负她吗?我狠狠的咬着方樱儿的肩头,直到咬出血来。   “你干嘛不骂我变态呢?”   “我不会说的。我爱你。”   “你真他妈虚伪!你不如嫁给我爸、我妈。”我把一个男人的屈辱往她身上发泄,“反正,你也不需要什么生理满足。”   “董徊,你怎么可以这样辱骂我?就算你不念夫妻之情,毕竟我们曾经是同学呀!”   “同学?每个大学同学都会说,方樱儿嫁给了那个残废?谁是方樱儿,就是我们的校花啊!谁是那个残废,就是那个成天趾高气扬、老子天下第一的董徊?”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完全是自己瞧不起自己!你下半身不能动,你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你不是学证券的吗?现在有的网站在招财经频道的咨询专家,你干嘛不去试试?”   “哼,你管我呢!我妈养着我,我什么事都不想干!”骂骂咧咧了一通,我睡了。   但她说的网上咨询的事,却启发了我。   两年后的一天,我把方樱儿叫来,对她说:“我们离婚吧!”   “不不,为什么?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她很紧张。   “你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呢?”我叹了一口气,“我这两年,让你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我越是感激你,越会憎恨你。”   “你……”她犹豫着。   “我知道,你这两年忙着你爹的病,手头也没有攒多少钱。我这儿有十万块,是我在网上做咨询得来的,你拿去。”   方樱儿一下子放松了。   在她走之前,又帮我喂了一次鱼。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低三下四,有了十万块钱,开个小服装店、花店什么的,她可以过上她阔别已久的悠闲生活。或者,再找个有钱人嫁了!   “董徊,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你知道,怎么从网上找到一个人的真实姓名呢?”她问我。   “一般是查不出来的,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倒是有一些内部的关系可以帮帮你。”   “也不知道行不行,他已经结婚了,”她把一勺鱼虫扔进水里,“可我一直想问问他,4月1号那天,为什么失约。”   “他的ID 是什么呀?”我把头扭到一边,看鱼缸和水草。   “冷漠。”她说。温柔的脸上燃烧着熊熊激情。   一切都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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