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小巷美在清幽,这是许多钟情于苏州的人的共识。踏进苏州小巷,人们会感受到一种静,这种静不是以分贝来计算的,这种静是静在心里,一种深入骨髓的宁静。的确,比起一些其它城市来,苏州明显地少了一些浮躁之气,多了几缕清幽之气。这清幽之正是来自于清幽静谧的苏州小孽,来自小巷里散发出清韵的青石板,来自小巷两侧高高的风火墙,来自小巷里简洁质朴的石库门,来自小巷那“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古老民宅。这冉冉氤氲在苏州小巷中的清幽之气由来十分久远,是从许多宋版线装书中飘逸而出的,是从许多明清青花瓷器中盘旋而至的,是在那伴着昆曲票友们咿咿呀呀拍曲的笛音里回往复的,是在那穷极楼阁廊台之变化的苏州园林里修炼而成的。
苏州小巷美在雅致,这是苏州小巷文化最明显、也是最令人津津乐道的特征。不说别的,就说小巷里的砖雕门楼吧,在外地人看来,砖头上雕花,能雕出什么名堂来?告诉你,善于绣花的苏州人在砖头上照样能玩出令人目不暇接的许多花样来,如果不信,人到定慧寺巷的双塔下走一走,看一看,那儿有一个砖雕艺术展览,千百年来的砖雕精品,十数种效果各异的精巧雕法,你一定会大开眼界的。看了砖雕,你再随便踱进小巷里的哪个人家,也许有少女正在窗下绣棚上飞针走线,也许有老者正在蟹眼天井里莳弄那精心培育的奇花异卉,碰巧你还会遇上一位象牙微雕艺术家,在一粒米大的象牙上,他能刻出一阙苏东坡完整的《赤壁怀古》。
不必带地图,不须事先拟定好计划,只一味恣意往小巷里钻,遇上残碑断碣便跳下车任意猜测一番,实在想不通便向小巷子里的老者请教一下,他们总会十分热情而详尽地给你一个满意的解答的。走在小巷深处,还有一道别有情韵的风景线:锦帆路、桐芳巷、望市墩、三家村、十郎巷、王废基……历史就像无始无终的大水漫无边际地流着,一些地名便是露出水面的一块块石头,后来者从这一块块石头上一路跳过去,一段段难以辨认的故事便忽隐忽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