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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梅花词的意蕴特征特征

2011-8-19 7:49:26不详 【字体:

    梅是我国特有的花卉,迄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梅,树姿苍劲,铁骨铮铮,疏影横斜,暗香浮动;花态文雅,婀娜多姿,高雅清秀,生机盎然。于隆冬百花凋零之时,仍傲然挺立,喷红吐绿,向人们展示出春光明媚,妍丽动人的景象。在《群芳谱》中,梅花位列“花魁”,更有花中“四君子”和“岁寒三友”的美称。

一:咏物一体在宋代的发展

咏物一体,在中国古代文学传统中源远流长, “三百篇导其源,六朝备其制,唐人擅其美,两宋、元、明沿其传。”(1)最早的咏物作品可追溯到《诗经》中。但其中的“物”仅仅用来“借物起兴”,还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咏物体。第一篇真正的咏物作品是屈原的《九章·橘颂》。咏物一体在唐代蔚为壮观,总数达全部唐诗的十分之一左右。两宋时期,是词的黄金时代,词从一般的歌伎贿酒的场合渐渐扩展到了文人生活的各个方面,到了后来,几乎到了可以与诗分庭抗礼的地步。咏物也因为这样的变化,逐渐成为词体抒情言志的一个重要方式。宋代咏物词的发展经历了从无寄托到有寄托,从主客体分离到主客体统一,从追求形似到追求神似的过程。咏物词的创作,北宋时以苏轼、周邦彦为代表,南宋时以辛弃疾、姜夔、吴文英、王沂孙为代表。他们因各自所处的时代不同、文学风尚以及个人精神气质的不同,对咏物词的创作也表现出不同的风格。从发展的历程来看,个人无论是自觉还是不自觉地在表现手法上进行丰富和改革,都对词体本身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至南宋末年,咏物词已经成为人们的创作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成为表情达意的重要方式之一。

     二:梅花在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地位

梅花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一个重要意象,其本身积淀的内涵是逐渐发展提升的。早在《诗经》之中就有咏梅实的抒情诗(2),尽管所咏不是梅花,而是梅实,但可說是第一篇大量咏梅的作品,对于中國文学中梅花意象的开展,有它一定的地位。《楚辞》中提及不少奇花香草,却也沒有提及梅花。《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梅花字字香》有言:“《离骚》遍撷香草,独不及梅。”可见梅花尚未受到重视。在两宋之前,一般文人是不太看重梅花的。有人统计自鲍照以下,仅二十一首咏梅之作。且在两宋之前,人们关注的是梅花本身清素冷艳的花朵的自然之美,赋予梅花形象美的意义。至宋代梅花才开始倍受敬重,成了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之一。文人雅士不仅将梅的色、香、姿、韵描述得淋漓尽致,并视梅花为一种凛然骨气,一种精神象征,在梅花的自然美中赋予了人文的隽永韵味。我们甚至还可见宋人所辑录的关于梅花的专集,如范成大的《梅谱》、黄大舆的《梅苑》、张功甫的《梅品》等等,足以说明梅花在宋代所受到的空前礼遇。南宋姜夔存词不过八十四首,但仅咏花词就占有二十几首,其中尤以咏梅为最,据统计,姜白石的咏梅词有十八首之多,竟占他全部词作的四分之一;辛弃疾咏梅花的词也有十余首;(3)李清照留存下来的词数量不多,后人將這些作品集结成冊,名為《漱玉词》,在《漱玉词》中,咏梅词所占的比重最大,可见得李清照对梅花也有着特殊的偏爱。而且我们在她的词作中可发现,梅花并不只是一个起兴或借喻的对象,它是真真实实地走入李清照的生活之中。另外,陆游、毛滂、辛弃疾等也是十分喜欢梅花的文人。据统计《全宋词》中题为梅词者达880余首。(4)

入宋以后,梅花的审美意义逐渐上升到与文人道德品格相融合的地位,在这一发展中,林和靖和苏东坡的咏梅创意具有深刻的影响。“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和靖把梅花与水、与月、夜所蕴涵的清雅空灵幽静的意义相结合,既注意到梅花的暗香又发现梅枝的线条造型,以疏爽直劲作为梅花的另一特征,展示梅花清瘦孤寒、峭劲疏爽的风韵,使梅花具有文人墨客雅逸闲静、高格奇崛的意趣。对梅枝美感的发现,使南宋形成“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奇者为贵”的审美风尚。(5)“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在苏东坡的笔下,梅花则带有感伤咏怀,托物以自寓的特色,梅花形象体现了文人孤芳自赏,幽洁雅逸的情怀,也体现了文人内心深处不甘沦弃的凄楚和落寞,使梅花具有孤傲冷峭、清雅脱俗的品格。南宋时期,梅花形象越来越服从于主体意趣的需要,从而建立了梅花德性崇高,品质无上的人格意蕴。“天地寂寥山雨歇,几生修得到梅花。”(6)梅花意象被赋予了品格意趣、道德情操的涵义。梅花从早先人们心目中的一般春花时艳,最终在两宋之际上升为崇高的道德人格象征可以说经历了一个审美文化的持续发展过程。

三:两宋咏梅词的意蕴

1:借梅花状写人格情操

梅花作为自然生长的一种客观植物,花开五瓣,红白相映,暗香浮动。词人把它写入词中,不可避免地融入自身的人格和审美情趣,成为一种艺术意象。梅花在宋代便固定地染上傲雪凌霜、清高淡雅、坚贞不屈的意趣。

苏轼《定风波·咏红梅》:“好睡慵开莫厌迟,自怜冰脸不时宜,偶做小红桃杏色,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休把闲心随物态,何事,酒生微晕沁瑶肌,诗老不知梅格在,吟咏,更看绿叶与青枝。”在这首词中,词人以他的传神之笔,写出了红梅独特的“风流标格”,展示了作者高洁不阿的品格,与那些争权逐利的小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难道不是他不肯俯仰随俗和坚持高风亮节的人格的自我写照吗?全诗不即不离,遗神取貌。兼顾梅花的物态和本性,又将起人格化。刘熙载《艺概》卷四云:“东坡《定风波》云:‘尚余孤瘦雪霜姿’,《荷华媚》云:“天然地别是风流标格。”“雪霜姿”、“风流标格”,学坡词者,便可从此领取。”

宋人咏梅在当时是一种风尚,梅花具有明艳纯洁的情韵雅致,清高脱俗的高尚情操,于是受到文人墨客的钟爱。陈亮《浪淘沙·梅》一词中有“墙外红尘飞不到,彻骨清寒”之句,乃以梅花的清高自比;辛弃疾喟叹“更无花态度,全是雪精神。”(《临江仙·探梅》)则以梅花冰肌玉骨的仪态自诩;李清照在《玉楼春·红梅》中以 “不知酝藉几多时,但见包藏无限意。”写出了梅花特有的高格:其香几多,虽难测定,其意无限,却易感知。暗示梅花不以浮动于外的飘香来媚俗,来博得庸人的喝彩,而是以包藏于内的深意来警世,来觅取知己的赏识。至于这深意的丰富底蕴,当然只有同具“风流高格”的作者才能体察。李清照的另一首咏梅词《渔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膩。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樽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以“香脸半开”形容梅花初开的样貌,梅花在其笔下,成为一位半遮著脸的娇羞美人,梅花不只是位美人,还是位刚刚洗浴净身,一尘不染的美人。萧泰来《霜天晓角·梅》云:“千霜万雪。受尽寒磨折。赖是生来瘦硬,浑不怕、角吹彻。 清绝。影也别。知心惟有月。原没春风情性,如何共、海棠说。”写梅花不畏霜寒,不媚春风,生来瘦硬,心地清绝,可谓不落俗套,别具一格。

宋代词人不仅借梅花不畏严寒的禀性和令人赞叹的姿态状写人格情操,还借梅花的幽香状写人格情操。刘熙载《艺概》:“姜白石词幽韵冷香,令人挹之无尽,拟诸形容,在乐则琴,在花则梅也。”姜夔《玉梅令》:“有玉梅几树,背立怨东风,高花未吐,暗香已远。”春寒料峭,雪花飘飞之际,梅花尚未完全绽放,幽幽的香气已经随风远逸而去。晁补之《角盐儿·亳社观梅》云:“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词人热情地赞美梅花是“花中奇绝”,香在骨中,而非蕊、萼。梅花的风采甚至羞杀如血的桃花。“骨中香彻”一句,振聋发聩,尤为警策。

2:借梅花的孤寂以自况

由于梅花生长于偏远之地,鲜有行人寻觅;加上凌寒而开,春暖而逝,于是惹来不少诗人、作家触景生情,以梅自况,写下一些既是咏梅,又是自咏的作品。其中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最为著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是陆游一首咏梅的词,其实也是陆游自己的咏怀之作。上片写梅花的遭遇:它植根于荒凉的驿亭之外、断桥之边,寂寞至极。加上黄昏时候的风风雨雨,这环境被渲染得多么冷落凄凉!写梅花的遭遇,也是作者自写被排挤的政治遭遇。下片写梅花的品格:一任百花嫉妒,我却无意与它们争春斗艳。即使凋零飘落,成泥成尘,我依旧保持着清香。末两句即是《离骚》“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的精神。

陈亮评论辛稼轩时说:“眼光有棱,足以照映一世之豪情;背胛有负,足以荷载四国之重;出其毫末,翻然震动。”稼轩亦有“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生后名。”的远大抱负,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许,却被当权者置于一隅。于是词人把自己的一切的感情抱负卸载下来,倾注给梅花。如《西河•送钱仲耕自江西漕赴婺州》:“对梅花,更消一醉。”《卜算子•修竹翠罗寒》:“修竹翠罗寒,迟日江山暮,幽径无人独自芳,此恨知无数,只共梅花语。”《永遇乐•赋梅雪》:“无情休问,许多般事,且自访梅踏雪。” 在词人的意思里,他和梅花是对等的,他与梅花一般孤寂,词人面对梅花,可以倾心交谈,词人和梅花似二而实一,亦花亦人。当然这种花人合一主要是体现在精神层面上,辛稼轩在《临江仙•老去惜花心已懒》述道:“老去惜花心已远,爱梅犹绕江村。一枝先破玉溪春,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此词表明稼轩喜爱梅花,实则是喜欢梅花的精神,而不是单纯的花态。辛稼轩通过一种高姿态观照梅花,把自己的情操理想、人格培注到到他笔下的梅花之中,使之成为一个可以倾诉、交流、共勉的对象,同时也使其具有了词人本人的感情。所以在辛稼轩的自况咏梅词中,“梅花”不仅承载了他的人格理想、品格,还承载了他沉重的愁情忧思,是词人灵魂深处的一面心镜。   

李清照晚年流离失所,作《清平乐》云:“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上片忆昔。雪里梅开,预示着莺****长,鸟语花香的春之降临。它引起词人新的希望和幸福的追求。下片伤今。又到了梅花开放的季节。而自己飘沦天涯,颠沛流离的生活已使两鬓斑斑。结末作忧患语:昔年虽无意绪,但毕竟“春心‘还’共花争发”,有插梅、挼梅之举。而今天,尚未踏雪寻梅,就已从晚来风势中预感连赏梅之事也难以实现了。这首词表现了一个热爱生活又屡经患难的老妇的绝望的心声。词人怜惜梅花,亦是怜惜自己,梅花将被吹落的命运亦如失去家国的词人漂泊的命运,這首词在惜梅当中寄寓了自己的身世感慨。同为女词人,朱淑真《菩萨蛮·咏梅》也表达出相同的执着情怀和幽怨心绪: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独自倚栏杆,夜深花正寒。

3:藉梅花怀人。

姜夔的咏梅词中有一段情感的依托。姜夔之所以喜爱梅花,据说与他年轻时的一段合肥情事有关。根据夏承焘先生《姜白石系年》的考证,白石年轻时代往来于江淮之间,与合肥一位琵琶女相恋,他们二人常常在月色之下踏雪寻梅,就连分别的时候也是在梅花将落的时节,于是梅花与他可算是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了,因此在姜夔的咏梅词中便多了一种对昔日恋人的眷念不忘的相思之情。他的《一萼红·古城阴》、《暗香》、《小重山令·赋潭洲红梅》等词作都是为合肥情人所作。(7)在白石眼中,那古城之下红萼初发的梅花,那月夜之中横斜的花树,未尝不是他思念中昔日恋人美丽倩影的化身,然而,造化弄人,浓烈的爱意只能化作异地的相思别离之恨。“记曾共西楼雅集,想垂杨还袅万丝金。待得归鞍到时,只怕春深。”、“鸥去昔游非,遥怜花可可,梦依依。九疑云杳断魂啼,相思血,都沁绿筠枝。”他以归鞍晚到比喻时光错过的憾恨之感,以湘妃血染梅枝来寄寓对合肥恋人的刻骨相思之情,可以说是“咏物而不滞于物,言情而不拘于物,物中有情,情中寓物。”白石的咏梅怀人之作可以说是包蕴着词人真挚深切的感情体验,梅花在他的词中宛然成为昔日恋人的投影,寄托着他一生难忘的情感归依。

李清照与赵明诚新婚不久,即因为李清照的父亲遭受“元祐党争”的波及而被迫分离,同時面临家中巨变及夫妻別离。女词人心中的情绪自是十分复杂,而她也将这样的心情化作词篇,成为我们所见的闺情作品。她在《满庭芳》里长叹:“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浑似,何逊在扬州。”藉梅怀夫,无限伤感。同样,晁冲之的《汉宫春·梅》:“伤心故人去后,冷落新诗。微雲淡月,对孤芳、分付他谁?空自倚、清香未灭,风流不在人知。”也写故人去后,再也没有人一起共赋诗词、共赏梅花的落寞心情。

4、借梅花抒写山河破碎之痛

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国以后,加强中央集权,有效地防止了武人跋扈作乱,却削弱了国防力量。宋代没有四方之志,燕云十六州始终没有恢复,而边患层出不穷,西夏、辽、金、蒙古,愈演愈烈。这从反面刺激了知识分子,宋代慨叹国耻国难的作品几乎与赵宋王朝同时产生,到了南宋,更成为一百五十年文学的主调。南渡之后,国势日微,文人时时有家国黍离之悲,加上时代沉重的压抑感,艺术追求上的求雅审美观念,作词讲究含蓄蕴籍。

靖康之耻,姜夔、刘克庄等许多词人都以梅托咏此事。姜夔是一位深受儒家正统思想熏陶的文人,他的家国黍离之悲,感时伤世之慨自然也通过他的咏梅词流露出来。《疏影》云:“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东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张惠言《词选》云:“以二帝之愤发之。”宋翔风《乐府余论》云:“‘暗香’、‘疏影’,恨偏安也。”邓廷祯《双砚斋词话》云:“乃为北庭后宫言之。”历来的词评家都认为姜夔是以昭君远嫁胡地、寿阳公主酣梦的典故来寄托家国兴亡之悲,认为他以昭君的远嫁来感伤徽宗、钦宗两位皇帝被胡人北掳而去葬身胡地的事实,以寿阳的酣梦来比拟南宋朝廷贪恋宴酣之乐不思复兴国家大事的安逸享乐之风。这种比兴寄托手法可以说是得自于屈原的《离骚》。“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屈原借芳花美人以寄托政治讽喻,以芳草美人遭受嫉妒来抒发对当时朝廷黑暗的规讽劝谕。姜夔的咏梅词正是对屈原这一寄托手法的继承,他通过对梅花的吟咏感时伤世,追怀故国乃至对当时王室的悲叹哀鸣。

在南宋覆亡之时王沂孙大约只有三十岁,触目所见,尽皆神伤,不可以仕而又不可以不仕,进退两难。作品可谓“亡国之音哀以思”。但是,他与张炎、周密等结社的词人,并不采用刘辰翁的肆口而成的方法,而是多以咏物来寄托家国之痛。其《花犯·苔梅》云:“古婵娟,苍鬟素靥,盈盈瞰流水。断魂十里。叹绀缕飘零,难系离思。故山岁晚谁堪寄。琅玕聊自倚。谩记我、绿蓑冲雪,孤舟寒浪里。三花两蕊破蒙茸,依依似有恨,明珠轻委。云卧稳,蓝衣正、护春憔悴。罗浮梦、半蟾挂晓,么凤冷、山中人乍起。又唤取、玉奴归去,馀香空翠被。”这首词作于德祐之难后,是词人宋亡后心情的写照,词中充满家国悲凉之感。联系到古谣:“西湖明珠自天降,龙凤飞舞到钱塘。”则德祐之难对于词人的词意不言自明。张惠言说:“碧山咏物诸篇,并有君国之忧。”以此验证,“明珠轻委”的寓意自可明了。以明珠轻委为山河易手之恨,与篇首“古”字最为切合。虬于古梅所俯瞰的除了流水之外,还有人间兴亡。明珠遭弃,国已不国。宋末抒发山河破碎之痛的咏梅词还有史达祖的《留春令·咏梅花》、刘克庄的《长相思·惜梅》、吴文英的《高阳台·落梅》、《点绛唇·越山见梅》、周密的《疏影·梅影》等等,不一而足。

5、纯粹歌咏梅花

写梅姿的如北宋晏殊的《瑞鹧鸪·咏红梅》:“一夜前村、间破瑶英拆,端的千花冷未知。丹青改样匀朱粉,雕梁欲画犹疑。”写红梅的如王安石的《西江月·红梅》:“梅好惟嫌淡佇,天教薄与胭脂。真妃初出华清池。酒入琼瑶半醉。北人浑作杏花疑。惟有青枝不似。”朱翌《点绛唇》:“流水泠泠,断桥横路梅枝桠。雪花飞下,浑似江南画。白璧青钱,欲买春无价。归来也,风吹平野,一点香随马。”毛滂的《惜分飞·秀亭观梅》:“相见江南情不少,尔许多时,怪得无消耗。淡日暖云色引到,阑干寂寞怜春小。宫面可忺匀画了,粉瘦酥寒,一段天真好。唤起玉儿娇睡觉,半山残月南枝小”,写得颇有情趣!曹组的《蓦山溪·梅》:“洗妆真态,不在铅华御。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黄昏小院,无处著清香,风细细,雪垂垂,何况江头路。月边疏影,梦到消魂处。结子欲黄昏,又须作、廉纤细雨。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销瘦却、东阳也,试问花知否?”

四、结论。

梅花在宋代被词人多层次、多角度地赞颂,意韵深远。使得有关梅花的文化如此丰富、如此灿烂,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炎黄子孙的精神、气质、性格和情操。元代书画大家王冕自号梅花屋主,不仅擅长画梅,还作诗赞梅: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曹雪芹在《红楼梦》中也对梅花大加赞赏: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伟大的中国革命领袖毛主席也受宋人咏梅词的影响,作《卜算子·咏梅》赞美梅花:“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梅花,象征着中华民族的坚强与高尚、无私与无畏,在两宋词人的作品中怒放,在中国民族文化的春夏秋冬长开不败!

安徽省望江县第一小学   俞永生

【注释】

(1) 语出清人俞琰《咏物诗选·自序》。成都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版。

(2)《诗经·召南》篇。中华书局,2002年7月1日出版。

(3)据夏承焘先生统计,《唐宋词欣赏》,北京出版社,143页。

(4)见中华书局1983年出版孔凡礼辑《范成大佚著辑存·梅谱》

(5)参阅毛炳汉《略论毛滂词特色》

(6)出自宋末谢枋得诗《武夷山中》。全诗为:十年无梦得还家,独立青峰野水涯。天地寂寥山雨歇,几生修得到梅花。

(7)夏承焘先生《合肥情事考》。

【参考文献】:

《宋词三百首评注》赵山林评注,安徽文艺出版社。

《中国古代文学》沈惠乐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3月第1版。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徐中玉、金启华主编,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9月第1版。

《唐诗宋词》程郁缀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11月第1版。

《〈唐诗宋词〉导读》隋慧娟编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9月第1版。
(记者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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